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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小刀,这一年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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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纷纷何所似?撒盐空中差可拟。

  这是南方的雪,细细扬扬,无声无息,也能将天地妆点得一片莹白。

  屋内烧了炭火,暖乎乎的,余淼淼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一扭头,就看见旁边的大红色襁褓,孩子睡的不甚安稳。

  一只带着茧子的手指正不老实地戳着他的唇角,直到小婴儿不耐烦的吐出一个泡泡来,嘴巴一瘪,眼瞅着要哭了,这手指才缩了回去。

  手指的主人抬眸,跟余淼淼的目光撞在一起。

  余淼淼伸手,也摸了摸他的唇角,用力捏了一下,见他故作疼痛的“嘶”了一声,好笑的道:“怎么就喜欢戳小刀的嘴,小心给戳成个豁嘴来。”

  她的语速很慢。

  小刀是新生儿的小名。

  小名要贱名方好养活,余淼淼虽然不信,但是蓝老爷子和邱大夫都是这么说的,蓝老爷子还说她大哥杨泓的小名叫驹儿,后面的包括杨灏在内的三兄弟都是跟着这么取名的,不是牛就是狗。

  她也只能顺应时代的潮流,只是实在不愿意给孩子取个什么,狗剩、石头、泥鳅之类的贱名。

  先前她倒是想了许多名字,譬如小豆子,小瓜子,花生,核桃,南瓜,全部都被赵蛮否定了。

  两人商议了一番,勉强双方都算满意的小刀。

  赵蛮突然张开嘴将她的指头给含住了,用力一啜,翻出细微的声响来。

  余淼淼的脸上顿时多了一层霞色。

  想要将自己的手指头拿出来,被赵蛮含住,牙齿、舌头齐齐上阵,搅得她心里扑腾扑腾的噪起来了,手指软的不像是自己的。

  赵蛮若无其事盯着她的脸一眨不眨,一节一节往下啜。

  这还是跟他儿子学的。

  这小子被他戳急了,哭嚎了几回,后来也除了嚎,还咬他,牙齿都没有长出来,力气也不小,咬了几次,又嫌弃他的指头太硬了,茧子厚,也不咬了,只是冲他吐泡泡,表达自己的愤怒。

  赵蛮对这个儿子很是看不上,让他这个当爹的戳几下又怎么了?

  至于么?

  “松口。”余淼淼又羞又恼。

  赵蛮摇头,舌尖将她的指腹卷住了,余淼淼忍不住刮了他一下,又舍不得太用力,更叫他得寸进尺,张开嘴将那根湿漉漉的指头放开了,冲她压过来,又快又狠的咬住了那张红唇。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淼淼的嘴巴,他就想啃,看见儿子跟她一模一样的小嘴儿,他就想要捏一捏,戳一戳。

  这一个多月他可是受了不少苦,不比做月子的淼淼轻松多少,余淼淼整个人圆润了几圈,他却瘦了一大圈,棱角更加分明,目光深幽幽的,活像一只饿狼。

  余淼淼心里也并不想拒绝他,手摸着他的脸,触到微突出的下颚,又往后移,碰到了他的耳朵,手指一颤,他也一颤,越发用力的亲吻,恨不得将她吞了。

  他的耳朵……

  余淼淼伸手用力地勾住了他的脖子,等他昏过去了,老爷子给他把了脉才知道他的耳朵受损了。

  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针也扎了,药也吃了,还是没有好起来,一想起此事,余淼淼的心里依旧疼的像是被人拧了起来。

  红唇轻启,闭着眼,微扬着头,任他为所欲为。

  他应该是刚喝了药,还有淡淡的苦味。

  他的手不知不觉的探进余淼淼的衣服里来,带着茧子的手,让她身体发颤,胸前被他一捏一挤,顿时**的。

  “哇——”

  躺在一边的白胖儿子突然咧开嘴干嚎起来,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有七斤半了,这一个多月也是长的快,一天一个样,哭声不小,力道十足。

  余淼淼回过神来,推了赵蛮一把,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了,唇角挂了一条银色的水线,余淼淼下意识的用手背抹去了,见赵蛮笑了,她瞪了他一眼。

  赶紧去抱孩子。

  赵蛮听不见孩子的哭声,低下头一看,见这小子张着嘴,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出来,哭的满面通红,襁褓里的腿肯定在蹬了。

  他小时候可没有这么会哭。

  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赵蛮不错眼的看着眼前的母子喂奶图。

  拿了一边的衣裳披在余淼淼的背后了。在她背后贴身坐下来,将他们母子一起揽进了怀里。

  看儿子吃的专心,他又想要去戳他的脸,余淼淼空出一只手来,在他的手上拍了一巴掌,小家伙转着眼珠子看他,又很快的转过来了,闭上眼享受自己的早餐。

  “不许闹。”

  赵蛮收回手,目光注视着原来的地方不动,却转开了话题,道:“我给这臭小子取好了大名了。”

  没有征求余淼淼的意见的意思。

  余淼淼给儿子换了一边,才抬头看他,本来在小刀满月的时候就该想好了的,可那之前赵蛮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又有几件事情,如大山一样压在他心头,这大名就被耽误了。

  他心里倒是早早的想好的几个字,只是一直没有定下来。

  觉得这个不错,那个也挺好。

  今天才总算定下来了。

  “翦,赵翦,王翦的翦。王翦是秦始皇的师父,秦统一六国除了韩国都是王翦父子打下来的,南征百越,所向披靡,而且难得是可以安然终老,后世的名声很好,其他那些人几乎都是不得善终或是有些污点。”

  余淼淼好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前几天就看见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现在想来莫一不是历史武将的名字,比对了这么多天,他总算是有了结果了。

  端看这名字,就知道他对小刀的期许。

  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也不打算再要孩子了,看样子是已经打定主意要让儿子上战场的。

  余淼淼不想让儿子步他的后尘,过的这么累,可也知道赵蛮他就是这样一个性子,别不过来了,这大宋就是他的命。

  可他的命也挂在她心上,她愿意跟他一起傻,她点点头,看着他道,“那好,就叫赵翦。”

  两人也不在说话,静静的看着小刀吃饱了又睡着了,余淼淼才将他递给赵蛮,放在小摇床里了。

  然后才穿了衣裳,起身来了。

  昨天才做完了四十五天的月子,她已经不想再待在床上了。

  收拾了一番,见赵蛮现在也没有出去,看来今天他是不打算出门了,余淼淼也高兴起来,从他身体好了,就没有闲着的时候,现在该是都安排妥当了。

  她琢磨着给他好好补一补。

  上次从唐括那换来的人参和鹿茸的确是难得的好药材,昨天他回来的时候从山上回来带了两只山鸡,就给他炖了。

  赵蛮跟前跟后,没多久,就有门房来报,“钟知县来了。”

  前几天小刀满月宴,这个假表哥也来了,一副很熟的样子,余淼淼在房里没有出去,没见着,这才半个月,居然又来了。

  “我去给你炖汤。”余淼淼跟钟维也没什么说的。

  赵蛮最近陪媳妇儿子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也不想跟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打交道,只跟在余淼淼身边,哪都不去。

  还是邱大夫接待的钟维,很快将人打发走了。

  过了会邱大夫来淡淡的说道,“钟大人说是为你请功来的,你将杂交稻的法子整理出来,他来上奏朝廷,上次的存粮卖了也不打紧,开春了,他亲自带人来瞧。功劳不会小。”

  说完也不跟在余淼淼和赵蛮面前发亮,出去了。

  余淼淼心想,钟维多半要失望了,这法子她当然会整理出来,不过却没有打算走钟维的路子,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她要上表害怕找不到路子么?

  就是找刘亭洲和王朗也比钟家强。

  余淼淼早前引导毕阔并几个学子统计近几年的灾荒资料,已经完成了,正好刘衍今年恩科中了进士,分到工部去了,将这些写成折子给了上司,也捡了个不大不小的功劳。

  半月前小刀满月,刘衍也嘱咐刘亭洲派人来道了喜。

  还有先前打过交道的王朗,因着梯田这起子事,对赵蛮倒是多了几分好感,满月那天虽然没有过来,但也差人随了礼。

  说起来,小刀满月宴,本来只打算自家人一起热闹一下。

  余淼淼生完孩子第二天,杨勋就带着人到了,就算着日子,打算来呢,因为路上下雪,还是晚了一晚上,后悔和不忿了许久,一直待到了小刀满月了,都快要过年了,这才匆匆回播州去了。

  没成想来了不少人,明里暗中的产业上的管事,生意往来的商户,还有诸如苏家的,房家兄弟,李家的,肖家的,书院里的毕阔,还有几个相熟的学子,这些自是不用提。

  李似锦也没有回来,也是让人送了东西来。

  还有京城里的田青,村里他们本家的陆陆续续都搬到汴京去了,也让人借着查襄州府爆破案的便利,快马加鞭送了东西来。

  上庸县朱家也不甘落后,和钟维一起来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小刀的满月酒比余淼淼想象中的要热闹的多。

  现在将近年关,余淼淼整理先前的人情往来,根据远近亲疏,一一准备了回礼,让人送去,也当做走动了。

  先前在余家学到的内宅妇人的管家手段,过了两年,现在才派上了用场。

  这一晃已经过了除夕。

  按照习俗,初二出嫁女是要回去娘家,蓝老爷子年前也没有回去,现在一家三口正好陪着老爷子回去。

  小刀身体很好,跟着奔波也跟在家里一样,吃了睡、睡了吃,除了偶尔被他爹弄烦了,卯起劲来哭,也没有怎么闹。

  路上慢慢悠悠,等到了播州已经是正月初八了。

  其中琐事不需一一提及,却说初十这一日,赵蛮突然收到了消息,却是唐括按捺不住,已经誓师于涞流河畔,向辽朝的契丹人宣战。

  年前唐括重伤回去,险些不治,也有不少人动了心思,尤其福寿膏一物牵扯的利益太大,辽人中希望杀了唐括的不少,先前他有手段,现在半死不活,谁还怕他?

  而且当初因为意见不合,而被他打杀的完颜氏,完颜阿骨打虽死,但是并没有将完颜氏全部灭掉。

  一时内忧外患,契丹人和女真人,在冬月就在宁江州打了一架,女真人强悍,小胜了一把,人数从两千五变成了三千五百人。

  现在唐括挺过来了,为了转移族内外的矛盾,也为了验证自己的实力,一扫去年的霉运并出气,他决定开始反击。

  从东北到播州这消息传来就需要许多时日,赵蛮收到消息的时候,十万讨伐女真的辽兵,不过数日早已经被三千五百数女真人打败、打溃了。

  唐括的确有很有口才,战前的神之暗示鼓气,竟然鼓舞的不足四千铁骑直面十万辽兵,这种能耐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随后奔袭至鸭子河,在河上设伏,将青盐洒在雪花之上,将河面破冰,迷惑辽兵,不明就里的辽兵一脚踏进了刺骨的河水之中,溺死、冻死、踩踏而死者数万。

  此后几乎每天都有消息传来,先是年初一,女真人已经建立了大中国。

  对就是大中国,而非大金,也不是宋以后的元、明、清。

  余淼淼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虽然对于唐括定的这个国号“中”有些哭笑不得之感,可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没有了大金,就没有金人灭北宋。

  也许她在平行世界或许是架空的世界里,并非真实的历史。

  然后就是唐括身上的伤渐渐好了。

  女真人围困辽国重城黄龙府,黄龙府是辽国重要的国库之所在,也是辽国的经济命脉。

  将增援的辽军一一击溃。

  ……

  至新的一年四月,房陵新一季春播结束的时候,传来刚过万女真人,已经取下了外城防御完善,内城守备坚固的黄龙府的消息,并未使用其底牌炸药,仅以“围点打援”之策拿下黄龙府。

  自此,女真人有了自己的城池,开始进入各方的视野内。

  女真人毕竟还在辽国境内,辽国律法严令禁止卖粮于女真人,亦不得借道他们去别国卖粮食。

  不过唐括早早的就开始屯粮了,粮草问题倒不算什么问题。此后辽、中屡有战祸,一直不宁。

  五月,房陵的大面积杂交水稻快要抽穗的时候,女真的春播才刚刚开始。

  六月,余淼淼在带娃种田。

  小刀八个月,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如坐着、以坐姿躺下,俯卧时用手和膝趴着能挺起身来,会拍手,扶着护栏可以站着,会咬东西,看见什么都想伸进嘴里咬一咬,得时时让人盯着。

  余淼淼给他断奶兼辅食喂养,这个季节,瓜果蔬菜都不少,小家伙已经力气不小了,眉眼也长开了,除了嘴巴,其余地方都像赵蛮,一双瞳仁极黑,更是像极了。

  这是个不喜欢笑,但是看起来笑着的孩子,看着还算讨喜,只是谁要抱都不理睬。

  脾气也像赵蛮,至少已经能够看出别扭又倔强这两点来。

  除了自家这几个天天在他面前晃的长辈,对别人都爱答不理。

  惹毛了他还会大叫,会打人,用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瞪人。

  上次赵蛮在家,小刀爬起来,赵蛮将他推倒,这孩子再爬起来,又被玩心很重的爹推倒,几次之后就恼了,一大一小,一个好笑,一个不满的对视,伸手在赵蛮身上乱打,在院子外都能够听见小刀的怒叫声。

  余淼淼很是悲愤,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她在带娃,赵蛮经常在外面,短的话三五天回来一回,长的时候半个月也只在家里过两天,她自认为是个脾气性子还不错的,当初怀着孩子的时候,她的脾气也还算温和,少暴躁,本以为可以养一个温润绅士的公子出来。

  哪知道......

  她觉得都是被赵蛮闹的,多温和的孩子被他又是戳脸,又是反复的推倒,弄趴着等看他像是小乌龟一样的翻身,又拔萝卜似的提着孩子玩闹,那脾气都会变差了。

  她想要扭转过来都不成了。

  想抱怨赵蛮,可他只用那疲惫不堪的神色瞧她,或是轻飘飘的一句,“淼淼,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余淼淼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这半年多来,想了许多的办法给他治疗耳朵,效果虽然有一些,有时候她凑在他耳边说话,他能够听见,但是还是没有恢复如初。

  只能由得他去了,反正看样子以后也多半是他来教儿子。

  余淼淼安慰自己,她不也喜欢赵蛮么,小刀日后应该也能够找到媳妇,至少有一副好长相,总有些外貌协会的小娘子会忽略他的脾气。

  摊上这样一个孩子,断奶是一场拉锯战。

  几次他只干嚎不流泪的攻势之下,余淼淼已经能够不动如山了。

  晚上赵蛮不再的时候,都是她带着小刀睡,小刀也没少闹,还因此跟余淼淼生了几天的气,背对他娘,撅着嘴。

  余淼淼狠下心来不理他,过了几天,给他收拾了一间房出来,让他自己去睡,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将他抱走,他反倒是自己凑过来,抱着余淼淼不放,母子对决了几次,余淼淼以大欺小,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总算是断了奶。

  进了七月,水稻收割的季节。有了前一年的经验,今年雨水稍减,不过并未成灾,杂交水稻的收获很不错,这一批除了留下房陵种植所需的粮种,留出一部分来往外销售。

  并嘱咐这些种子种下后产出的稻谷,不能做粮种,要粮种还得再买。

  钟维过来查看这些粮种的收成,与以前的亩收获进行比较,心中暗喜。

  却不知道这些粮种已经卖到了汴京,又有余淼淼这大半年写成的农书大量印刷传出去,宫闱之内的皇帝早有所闻,并未怎么放在心上。

  而且即便是余家人这两年安安分分,并无什么表示,皇帝也对余家的余怒未消,生恐又是余家人想出来的幺蛾子,又想借机来邀功,陈述旧日冤屈。

  所以,钟家将这个早就被人知道的消息传回去,注定也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皇帝也没有因此给余淼淼什么赏赐。

  余家人依旧沉寂,既没有回老家,也没有来房陵,留在汴京,不管去哪里也改不了现状。

  颜氏中风倒在床上,不过是熬日子罢了,余家关着门过日子,将萧今朝所言之事咽进肚子里,她们选择了放弃。

  杨灏拿先前去秦州入伍的时候的旧身份,以寒门子弟的身份参加了今年的科举,他是受过杨家的教育的,虽然太过宠溺了一些,没有当成继承人培养,但是才学过人,可并不敢表现的太过耀眼,成绩不高不低,也顺利入仕,在一个汴京附近的清水衙门做了个芝麻小官,学习世情人情,将萧今朝的女儿从余家带了出来。

  这一年,方时已经二十有七,石淑蕙二十岁,方时在这一个月里成了亲,新娘自然不是石淑蕙,方家婚礼,她也并未露面,只石氏在家里哭了一场。

  八月,听闻包括西夏在内的西北一场大旱持续了三个月,本来土地就贫瘠还闹起了蝗灾,颗粒无收,不过西夏牧场多,靠着羊和羊毛也能够维持生计,羊毛带来的利益凸显,大批农田转牧场。

  偏偏又祸不单行,有瘟疫蔓延,西夏前年死了两个皇子,还剩下皇子九人,其中八人皆尽暴病而殁,仅余一子李奕。

  几个皇孙都被西夏皇帝接进宫中亲自抚养,而先前涉嫌勾结吐蕃谋害皇子的李奕,罪名虽然洗脱了,却被远远的打发了出去,派去镇守夏、吐边境了。

  算算从前年的中秋见到重伤的李奕,到现在已经有两年了。

  西夏几个皇子正好这么巧都病死了?

  余淼淼倒是不怎么相信。

  所谓的巧合大都是人为吧,来这里几年了,她从不敢小瞧任何人。尤其像李奕这样的人,接触不多,但是也知道他绝对是打不死的小强,除非将他彻底杀死,不然逮住机会他就会闹起来。

  他花了两年时间,得了这么一个结果,不定怎么懊恼呢,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现在房陵多了不少的“学生”,都是来学各种技艺的,虽然有专门的人打理,可余淼淼也要负责将自己的农书中的内容,为大家一一讲解。

  尤其这个时节好,很多东西能够做试验,实际操作比纯理论要更受欢迎。

  闲暇之余,还得带到处乱爬的孩子,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自顾不暇,她也没有花什么心思在李奕的身上。

  偶尔还得想着,唐括应该已经发现买回去的粮种被坑了吧?

  缺少粮食的女真人会做出什么来,可想而知,也不知道是辽之祸,还是辽之福?

  辽和女真一直有大大小小的战争,等女真人粮草充足,肯定会向外发展,若是粮草不足,必定也会向外掠夺,若辽人趁着女真缺粮将之困死在黄龙府或许能够扭转局面。

  九月,越来越多的羊毛涌入,没有棉花种植,房陵毛纺作坊以羊毛做成羊毛被褥,又有羊毛靴子、鞋垫,被勤劳的大宋零售商们传入辽国、西夏和吐蕃。

  房轲的商船则将羊毛纺品远销东瀛和高丽。

  九月底,女真果然又有了动作,余淼淼听说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破出黄龙府,攻打临潢府取得了成功,抢了不少的物资。

  一个内部烂了的辽国,果真是没有守住。

  十月女真人又一鼓作气攻占了辽阳府,占据了大辽的半壁江山,女真的火器出世,这下才真的震惊了四方,这普天之下,还没有可以与之抗衡的火器,朝中不再如之前那般平静了。

  居安思危是其中一种声音,更多的人则想着跟女真人定盟约,对辽国两面夹击,拿回幽云十六州。

  冬月,小刀周岁了,能够下地走路了,怕他滑倒不让他走路,他还不干。

  除了“啊”、“呀”倒是说的很响亮,就是还不会喊人说话。

  小刀周岁的这一天,房陵大雪初霁,柳树屯来了个特殊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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