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爱也好恨也好_老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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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爱也好恨也好

  因为纪扬东坐月子的关系,所以爷爷的四海文玩店一直都由我一个人打理。

  因此我的二妈派了纪溪这个特使过来。我的大姐陈温和也有事儿没事儿的像一个领导似的到店里视察工作,而我的大伯更是亲自上阵。

  纪溪每次过来都总是在说,“我被派遣来监督你的,自己犯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就主动招了吧。”

  我笑笑,宠她招手。“真是费劲。来来来,你来打理吧。我去给别人送外卖去。”

  纪溪笑骂道,“滚蛋,别跟我这儿贫。我走了,我那儿还一大摊子事儿了,谁有时间盯你这个破店。”

  纪溪虽然是没时间,但是我大伯可有的是时间。他一天到晚挺着个比十月怀胎还要大的肚子在店里来回转悠,害得我老以为下一个临盆的人就是他呢。

  他在店里,左三圈,右三圈的转悠,来客人的时候小跑起来看着特像一只蠢鸭子。他如此用心良苦我真是甘拜下风。

  后来有一天他对我说,“纪繁星,你不是喜欢给别人送外卖吗!现在我帮你盯着店,你去给别人送外卖,挣点零花钱吧!”

  我笑而不语。心想着,他不会还把我这个奔三的男人当成若干年前那个三岁小屁孩儿吧。

  我虽然清楚大伯的心思,但是他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于是我就一天到晚的躲在小院儿里写文章,自己也乐得个清净。

  许多天后的晚上,我回家。一屋子的人都气呼呼的瞪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繁星。”姑姑温柔的拍拍我的后背说,“沈家刚送来了帖子。五月,沈漱就要和宋宗泉结婚了。”说着姑姑把请帖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我说,“我知道,宋宗泉已经告诉我。”我刚说完就看到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练过气功,一口气居然能憋那么久,真不怕把自己憋死。其实我比他们更厉害,因为我已经断断续续的把我对沈漱的感情憋死在摇篮里了。我在期待一个阳光明媚的五月,金色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我就不再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了,生活也永远不会是阴冷潮湿,密不透风的监狱了。而我也不再是我自己的犯人,至少不再是死刑犯。

  我坐在院子里和纪溪抽烟,然后就听到隔壁沈家的一声怒吼。“纪繁星,你个大混蛋。”

  纪溪看看我,笑笑说,“我告诉你,现在后悔还来的急。明天人家可就是你好兄弟的新娘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觉得我会后悔吗?”我扔下烟头在脚底下碾了又碾。

  “那你怎么还在放

  那个声音?你倒是真枪实战啊,就像那个屋子似的。”说着她的嘴朝着二伯的屋子努了努。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问,“你怎么知道?”

  “有哪个女人会在经期的时候和男人做爱?”她嘲笑道,“真是百密一疏啊。”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笑。“姐,我真的有些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了。”

  我回到屋子里,夏秋冬正坐在沙发上等着我。

  我坐在她的身边,她温柔的把我的头放到了她的大腿上,然后她低头用她的头发扫着我的脸,像个小刷子一样扫的人心头痒痒的。我们在一阵欢笑后,夏秋冬问我,“繁星,你为什么把爷爷的古玩店拱手让给了大伯?”

  “他都豁出老脸要了,我还能不让?”我闭着眼睛感受着夏秋冬温柔的抚弄着我头发的微妙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下子就亲近了。人就是这样,越是自然的事情越是感到不自然。

  “你说你现在想要孩子。如果现在我们有了孩子,你还会不会把古玩店拱手让出去?”夏秋冬的语气开始有些严肃了,我听的出来,因为我从小就善于察言观色,在一个大院儿里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样的的技能是必不可少的。

  我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我见她诧异的盯着我,于是我又慌忙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也许为了你和孩子我不会把古玩店拱手相让,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的行为是否会对孩子起到好的榜样,反正到时候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见她诧异的盯着我,于是我又慌忙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也许为了你和孩子我不会把古玩店拱手相让,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的行为是否会对孩子起到好的榜样,反正到时候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真的?”她难以置信的扬扬眉。

  我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不为难我。”

  夏秋冬哭笑不得道,“纪繁星,你真是太聪明了。日后你的一句为难就像金牌令箭一样好使。到时候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我脑袋上了。”

  “怎么会!”我反驳道,但是头却无法从夏秋冬带有磁性的大腿上离开,它赖上了那个地方,因为一种错觉。

  “怎么不会?所有的人都说你纪繁星傻的可爱,我看他们才是真正傻的可爱呢。”夏秋冬揉着我的脑袋说。“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

  五月初,某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六。沈漱这个警花成了著名的马桶小开宋宗泉的妻子。想当初马桶大王心爱的老婆的名字被刻在马桶上,于是宋宗泉家的马桶都叫白兰,我实在是不懂的那是怎样一种刻骨铭心的爱,要把爱人的名字刻在马桶上,让所有南城人都拥有一个那样的马桶。我不知道以后宋宗泉家的白兰马桶是不是都要改成沈漱牌马桶,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能我以后上厕所都尿也尿不出来了,拉也拉不痛快了。我家的马桶最

  好还要改成蹲坑的那种,我可不能再继续用座便器了,我可没有办法当着夏秋冬的面整天和沈漱来这么亲密的接触。

  我记得想当初宋宗泉的母亲病逝的时候后,就是死在了他家的那口白兰牌的大浴缸里,于是那个白兰牌的大浴缸就是她最后的归宿。作为沈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可不希望沈漱将来死在一个名为沈漱牌的浴缸里。话虽如此,但是有一点我还是可以和沈漱保证的,那就是马桶大王赚来的钱可没有一股股的是臭味儿,那钱,她花起来应该顺手。

  沈漱穿着长长的,洁白的婚纱缓缓向我走来。

  她问我,“纪繁星,你觉得我漂亮吗?”

  我从容一笑,“至今为止我见到的最美的新娘就是你!”

  沈漱大笑,“纪繁星,我真是服了你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的烂嘴。你这么说你老婆会不高兴的。”

  “不会的!因为我的老婆到现在都还没有穿过婚纱,你看和我在一起的女人都穷到没有钱穿婚纱的。”

  沈漱举起酒杯,她近乎慷慨的和我说。“纪繁星,感谢你给我这个穿婚纱的机会。为了我身上的婚纱,干杯!”

  我不忍扫她的兴,于是一饮而尽,然后离开了婚礼的现场。

  我并不是无故的离开婚礼现场的,那个婚礼现场倒还不至于让我这个诚心诚意祝福二位新人的人如坐针毡。是夏秋冬来找我,她突然告诉我,我那个好端端的,八十多岁还老当益壮的爷爷突然就倒下了,真是病来如山倒啊。

  爷爷唤我到床前,他虚弱的说,“如果是男孩儿就叫纪真淳,像你一样的淳和。如果是女孩儿,就用纯净的纯。”

  我点点头,强忍的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

  那一天,爷爷终于咽下了一口气。我永远也望不了爷爷临死前目光闪烁,伸出双手呼唤的那个名字,“纪真淳。”爷爷没有告诉我他即将拥入怀中的孩子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就像我没有告诉爷爷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碰过夏秋冬一样。

  又过了一个礼拜,爷爷才入土为安。

  那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漫长的周末。没有了爷爷的周末总是显得比工作日还长。周六在医院陪了纪扬东一个通宵,周日又要开车送纪扬东去参加爷爷的葬礼。临走前纪溪十分担心的问我,“你行不行,不行的话,我把大家送走之后再回来接你们。”

  我摆摆手,“不用,我可以。又不是一夜没合眼。”

  “那你自己小心点。”

  我扶着还在坐月子的纪扬东上了车。然后驱车去郊区的墓园。一路上纪扬东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正当我火急火燎的向墓园赶着的时

  候,纪溪给我来了一个电话,纪扬东从容的帮我接通了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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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的声音沙哑着。

  “你们到哪儿了?”纪溪焦急的问。

  “我们就快到了。怎么了?”我问。我们眼巴儿前就是天堂墓园。

  “大伯还没有来。”

  纪溪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你出来,把二姐接进去,我们就在墓园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爷爷借给了我几个胆子,我居然敢向纪溪发号施令。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了纪溪。于是我粗暴的下车,拉开纪扬东的车门,拽起纪扬东就往纪溪的怀里扔。

  俩个人的表情还在僵持在错愕中,我在他们的表情和思维还没有回过来的时候,就向家飞驰而去。

  大伯啊大伯,你知不知道,那个东西你可碰不得的。

  我到家,推开大门直奔爷爷的屋子。爷爷屋子的大门紧锁着,但是我看到了大伯,他正在把爷爷书柜上的书一本一本的扫下来,他终于看到了我。他打开门,向我冲来,他用力拎起我的领子,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精味儿,他眼神贪婪的问我,“在哪儿?你把它藏哪儿了?”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先去参加爷爷的葬礼,我再给你找。”

  “给我找出来,小兔崽子,你想独吞家产,门儿都没有。”

  “爷爷这个屋子里的东西随便你拿一个都比那个值钱。”

  “少蒙我,我都听到了,你跟纪溪说那可是无价之宝。”大伯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没错我是说过,并且它对我,对爷爷来说确实是无价之宝。但是对你,它就是一文不值。”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让大伯拎着,像拎一只死兔子那样。“你今天不把东西给我,我就弄死你。”

  我瞪大了双眼,“你现在要是不跟着我去墓园,我就不告诉你那东西它在哪儿。”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大伯就一脚把我踹到了院子里,我还来不急反应他就已经骑在了我身上,然后来回挥舞着双拳,抡打着我,一边打一边气喘吁吁的说,“你不就是这张脸长的讨喜一点嘛!那好,我就把你这张细皮嫩肉的脸,揍到连你爷爷也认不出来为止。”

  大伯虽然身形矮小,但是浑身上下的那股狠劲儿,让人毫无招架之力,我的手胡乱的在地上摸索着任何可以袭击他的东西,但是我可恶的姑姑把这个院子弄得这样干净,连一块儿用的上的石头都没有。

  “好好,我告诉你!”我的眼睛在被他揍的看不清东西的时候才开始求饶。大伯不给我喘气儿的机会,又把我从地上拎起来,“说。”

  “爷爷说,那

  不是纪家的东西。”我捂着我的脸说。

  大伯轻笑一声,“以前就知道你倔,没想到你这么倔呢!”说完又开始对我拳脚相加,若不是纪溪的电话来的及时,我恐怕就要被他打死了。

  大伯从我衣兜里拽出电话。“喂!你们开始给老爷子办事儿吧,我们不过去了。”然后他就挂断电话继续揍我,小的时候他喝醉了也是这么揍我的,那个时候我也是这个样子,因为我知道我打不过他,所以就这样默默的挨打,没想到还养成习惯了。

  “妈的,纪繁星,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字典在哪儿?”

  “爷爷这个屋子里,有清朝末年的青花瓷,也有多个古玩字画,你怎么偏偏就看上了那本老字典了?”

  大伯赏了我一个嘴巴,“妈的,别给老子废话。你和你爸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

  “我不骗你,那个破东西撑死了也就值一百块钱。你随便从爷爷屋子里拿个瓷碗瓷罐儿都比那个值钱。”

  大伯的耐心完全被我耗尽了。他猛然从我身上站起来,然后用脚踹我,“真是死性不改,我让你犟。”

  我好像看到爷爷了,爷爷的怀里好像还包着一个孩子,它是纪真淳吗?爷爷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不对,爷爷您怀里的那个孩子是我吧。爷爷您也带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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